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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夜长】六·而非

YY40109满汉全席纯男生娱乐公会同人

柒夜x心外無物 及 浮尘流云 部分

先前有小伙伴说第一篇浮尘流云不够看,所以在这里就写成了第三人称转述

短夜长系列还有一篇正剧和一篇番外完结,先前有人说想看伦仙,这两头也磨出了点眉头,如果最后一篇正剧写完前能孕育出全部脑洞的话就写。

真是写的心酸死我了p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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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

 

待将军跟着小厮七拐八绕的寻进那间包房时,妄尘已经醉得趴在酒桌上睡着了。墙上唯一那扇梨木雕花窗大开着,冬夜里妄尘身上不知被谁披了一件一件黑色大氅披风,一轮月华顺着那四四方方的窗口就洒了进来,顺着他脚腕往背上爬。

鼻尖有一大股醇厚的气息在不甘地骚弄,很容易就让人辨识出好酒的味道。将军有点馋酒,视线扫过八仙桌上的杯盘狼藉,定格在一只放在妄尘肘边的白瓷酒壶上。他走过去,俯下身,越过妄尘的肩膀就把那白瓷小壶勾了过来,掂量掂量里头还剩下小半壶的酒液,再将那壶嘴儿贴着鼻子一嗅——

“你呀……好歹也曾为一军之将,何必偷偷摸摸去喝别人剩下的?馋酒的话,我这儿有几锭银子,你叫小二送几坛好酒到北阁去。”

终归还是搅了美人儿的清梦。将军没吱声,以嘴对壶咕咚两口喝干了酒,在回味余甘时低下头去瞅已经坐起身来的妄尘。泪痣迷迭桃花目,佳人薄裳云雾开。此时妄尘醉了酒,那眼窝里就跟含了一汪水似的,生生衬出了一副丰神俊朗的风流模样。

“什么时候了?”妄尘问,侧过头来去寻已经站到他身后的将军。

“子时三刻。”将军答,帮妄尘解开几乎散架的发髻再草草梳理一下,又替他系紧那氅袄,扶他起来。妄尘走的不稳,扶着墙行了一小段之后索性靠在将军身上任他带着走,醉眼朦胧时不忘问一句是否还叫得到马车的事。将军一一应着,一面唤来小厮打着灯笼在前头探路,一面小心翼翼地扶好身边醉的不轻的人儿。

两人走走停停终是出了酒肆。骤雪正急,他们便站在店外的廊檐下躲雪。将军听见小二在门的那头上了栓,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伴着呵欠声混在夜色里。

 

隆冬时节,又是子夜,寒风凛冽的很。将军见妄尘悉悉索索把披风后头的兜帽戴上,突然好奇了起来:“这是谁家的袄子?”

妄尘蹩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拍拍烫红的脸颊:“应该是公子的……”他醉得犯迷糊,语气也软黏的很,支支吾吾的跟要睡过去一般。

“公子?柒公子?”

将军沉思片刻,好奇心起。这位柒公子也是满汉楼里的常客,挂过名,兴致起了也会登台唱个几曲。他心地好,脸上总挂着笑。人人说他善良好相处,但将军总觉得柒夜那一目平和下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与他似乎关系不错。”他答道,借着廊下灯笼的光往巷尾处张望了一下。

墙角还堆着前些日子里积下来的雪,上头稀稀拉拉印着几个脏兮兮的小脚印,将融未融地沾了泥土的黄褐色。

“嗯。”妄尘点点头。他瞌着眼,醉得狠了也不分轻重缓急,头重重的往前一倾又扬回去,差点磕在背后那实木门框上。将军被妄尘这一遭吓得不轻,当下拽着他往前挪了两步,刚要撒开手却又被妄尘缠住了胳膊。一回头,堂堂满汉楼北阁阁主正冲他咯咯笑着,丝毫不见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清冷样儿。

“嘿嘿……雲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妄尘嘟囔一句,兀自笑的开心“你想问我,柒夜找我所为何事,对不对?”

醉了的人最难伺候。将军叹了口气,也懒得去计较妄尘给他起的别别扭扭的称呼,只顺着他的话接茬儿“是。柒公子他为何找你?”

“哼。他有求于我。”妄尘得意洋洋的说。

“他求你什么?”将军继续追问。

“他求我为他找人。”

“找什么人?”

“男人。”说完,妄尘一顿,又补了一句“一个叫心外無物的男人。”

 

隐约间将军觉得这谈话似有不妥。照妄尘所说,柒夜唤他一聚无非是为了些私事。而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倒像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仿佛是要趁着妄尘酒醉便从他这儿探探口风、好琢磨着怎么对付柒夜;抑或似那些成天到晚无所事事聚在墙角的那群长舌妇人,膝上放着装针线的竹筐和几件破旧衣物,缝缝补补间还不忘打听一两句别人家的闲话。但此时此刻妄尘又以一副不屈不挠的势子盯着他,大有要一吐为快的意思。将军不好扫他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在心里面默念了两句冒犯,乖乖地听妄尘往下说。

“这心外無物嘛,算是个奇人。没人能够查得出他自何方来往何方去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也没人能主动寻得到他。来无影去无踪。”妄尘道“柒夜说他声音清亮五官俊朗,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堂堂七尺男儿,杵哪儿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貌。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家伙有龙阳之癖,且还好作躺在下面的那一个。”

将军不语。年少时他纵横沙场镇守边关,将士们披星戴月餐风露宿往往几年都回不了一趟家乡,故军中断袖之风也时有盛行。当时身为头领的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男人总归是有欲望的,堵不如疏,若是他真的下令禁了那行为,军中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所以现下他得知那唤作心外無物的男子也只喜欢男人时,倒没有表现得像妄尘想象中的那般讶异。

“柒夜说他与心外無物相遇是在城西那家小倌馆里。他跟几个朋友喝醉了去尝鲜,碰巧那心外無物在走廊上窜错了门,两人打了个照面,一来二去就对上了眼。”说到此处妄尘停了停,偷偷笑了几声“他说这男人叫心外無物,其实不过也就是个称号而已。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的……神通广大的柒夜柒公子不也还是砸在他手上了么?这种人如果仅仅是想要隐瞒个名字,可谓再简单不过的事。”

“神通广大的柒夜柒公子?”将军哂笑一声,回想着平日里见到的那副人畜无害的脸,他怎么也不能把柒夜和神通广大一词联系到一块儿去“怎么个神通广大的法儿?”

妄尘抬头瞥了将军一眼,眼神玩味“他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了你的身份。”他压低声音说。话毕想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不是我告诉他的。”

这句话可着实吓着将军了。妄尘望着将军那副突然紧张起来的模样,艰难的按耐住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你可千万、千万别小瞧了柒公子。你看他平日里吃喝玩乐优哉游哉,手底下可有一大批甘愿替他做耳目的人。就连花君在他面前都得……噗嗤。你知道花君被柒夜称作什么吗?”

“称作什么?”将军问。

“小花妹妹。”妄尘答。

这下,就连一向以严肃闻名的将军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小巷那头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不大一会儿,一乘马车就慢悠悠的朝他们行了过来。将军看到那车夫带着顶破斗笠,鼻梁脸颊都冻得通红,拽住缰绳的手上还长着个大冻疮。那马儿不通人性,停下脚步时呼哧一声打了个响鼻,登时一大股白色的气花花就照着妄尘的头发喷了过去,唾沫星子带着股浓浓的马骚味儿全溅到了那条做工精良的斗篷上。妄尘本就爱干净,这会儿更是嫌弃得不行,上了马车后不顾将军的阻拦直接了当的就把那斗篷脱了扔到将军怀里,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穿。

将军无奈得很,他当年镇守北疆时,那儿吹的风可是跟刀斧似的,刮在脸上别提有多痛。现在他从那要人命的官场逃了出来、得了清闲在南边呆着,凭借多年练下来的体格,出门溜达往往只要披上一件厚些的棉布衣裳凑合就行。故此时此刻,将军身上竟也没什么能御寒的东西好让给妄尘穿的了,他犹豫着,看妄尘面上挂的那副厌恶至极的表情,只好掀开门帘吩咐车夫快些赶车回北阁去。

马车小且旧,连个暖手的汤婆子都没有,偏偏酒醉后的人是最觉得冷的。妄尘搓着青白的指尖往上面哈一口气,瞅着将军把那被他嫌弃了的斗篷叠好了放在一边:“雲觞、雲觞……你坐近些,我与你继续说。”他唤,对将军扯出个及其好看的笑容来。将军听他念得那两句名字只觉得哭笑不得,但自己先前也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便乖乖的凑了过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唔……我刚刚说到哪儿了?”脑袋有点发懵。妄尘甩甩头,抬手将鬓发撩到耳后去。将军顺着他的话回想,闯入脑海的却是妄尘说的“小花妹妹”四字,便兀自又笑了几声:“你说到神通广大的柒夜柒公子。”他提醒妄尘道。

“嗯,对。神通广大的柒夜柒公子,不但连心外無物的身份都查不出来,还被他给吃得死死地。”

“吃得死死的?”

“对。”

“何谓吃得死死的?”

“因为心外無物行踪不定嘛。只有他找别人,没有别人找他的份儿。”妄尘想了一会儿“当年时兴的是百戏中口技一活儿,与易言那套讲古技艺相差不大,只是需要些许旁门左道上的技巧而已。公子说心外無物是个口技行家,正巧能教他点东西。”

“……”

将军皱着眉头,不得其意。

 

马车在转弯时行了个趔趄。妄尘没扶稳,差点给颠下了凳子去。他按着身下的凳子挪了挪位置,望着仍在思索的将军叹了口气:“雲觞啊……”他低声唤着,再开口时语气中已含了几分怅然之意“若是有这么一人,思之切切而寻之不得,动了心思他便离开,淡了念头他便回来,如此辗转。到最后……你会怎么对待那人?”

将军毫不犹豫的答道:“若有此事,某就在他现身时留住他,再也不让他有离开某的机会。”

果然是军人习性,心思耿直,做不得假。妄尘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他问的这个问题并非偶然,只是想到柒夜与心外無物曾经的做派,心里头便替当年那不识趣儿的柒公子惋惜起来。这种心情无从而起,说它莫名其妙却也不合适。究其原因,恐怕也只有无缘二字可以解了。

“只可惜,当年公子如果能有你半分决然的心思,今夜的酒席只怕也不会有我一席之位了。”妄尘摇摇头“公子心傲,是个只会将事往心里藏的主,尽管他对心外無物的那点小念头早就闹得人众皆知了,但要派人去他那边询问也还是落不下半分口实。他念着心外無物,心心切切的唤过他心儿,却也不满他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性子——若对方是个男妓也就算了,别人生计所需,轻易评判不得,可他又偏偏不是。折腾到后来两人每每见上一面,都弄得跟仇人相见似的。公子极尽所能的在床上索求,声声句句的用那些下流言辞羞辱,几次都将心外無物折腾得哭出了声。就那样了公子还嫌不够,做到他开口求饶也不放过。”说到这里,妄尘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最后那次应该是公子前些时候过生辰时吧。那日心外無物正疲惫着,推脱不已,谁知道公子居然对他用强的。听闻之后心外無物不辞而别了,有传言说他为调养身体破了财,然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原来如此。所以柒夜今日寻你,是想……”

“嗯哼,是啊,神通广大的柒夜柒公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来求我。”妄尘轻笑着,声音里似有轻蔑之意,其实也不过是一二感慨罢了“这小城里,谁人不知我北阁门客众多,满汉楼里的男人们有大一半儿我都是熟的。可惜了柒夜那家伙,他寻人寻得糊涂,怎么忘了心外無物从未在满汉楼里挂过名头,亦不是什么满汉楼内客。他抓着我不放,求我替他看管着,我又上哪儿帮他找人去?”

“这么说来,就连妄尘你也找不到那心外無物的去处了?”

“不,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他的去处。”妄尘幽幽的盯着将军那副吃惊的面孔,掀起细竹帘子往马车外瞧了一会儿,对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招手:“循此方向出城十余里,有一片树林,林中有一间小屋。公子心心念念的人就住在里面。他身患顽疾,夜夜辗转无法安眠;又不得良医,只身孤零零的挨着候着,行将就木,孑然一身。”

 

时逢马车行至江畔,不消几步便可到达满汉楼前。妄尘酒醒了大半,便自顾自的下了车,楼内守夜的小厮见是他回来了,也提起灯笼急急上前来迎。将军又惊又疑的与车夫清了账,转身见到妄尘走得远了,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接过小厮手里的灯笼来。雪仍在下,风也刺骨得很,将军便不由分说的把那沾了马骚味儿的披风往妄尘身上盖,直到妄尘整个脑袋都缩进了兜帽里才作罢。他看着妄尘气急了却拗不过自己、只能皱着眉头抻出袖子掩住口鼻的模样,径自觉得有趣的同时也好言好语的劝劝他,遣小厮烧了水送去北阁洗浴用,才见妄尘的眉头舒缓了些。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心外無物的去处,为何不跟柒公子说?”将军低声问着,携妄尘走在满汉楼的长廊下。妄尘虽说酒醒了不少,走路时却也还摇晃的厉害,时不时需要将军搀扶一把。此时妄尘扬着脑袋把兜帽掀去,一手拽住将军的胳膊另一手去掸斗篷上的雪,低下头来盯着自己带着白色雪痕的靴子“雲觞啊,人人说你不问世事,你还真就活成老古董了……你可知公子是成过亲的,新娘子是城里以才艺双绝闻名的美人儿,且前不久才为他诞下一女?”

将军懵了。按妄尘先前所说,柒夜对心外無物的感情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们俩白头偕老也好不了了之也罢,突然窜出来一个女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某原以为,柒公子是因为喜欢,才求你去寻人的。”思来想去,将军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哈哈……谁知道呢?心外無物坦荡荡的性子可是出了名了的。但若是柒夜不作回应,谁又能把这段感情当了真?公子他嘴上念叨着兄弟情义、不喜龙阳之好,谁知道他私底下又是一副什么模样?”妄尘莞尔,双目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放空着,突然又转过头去对将军说:“你可还记得,公子生辰那天,我半夜去与他祝贺?”

“记得。”将军点点头。

“那夜他喝的醉了,我去的时候他正与朋友打趣儿。他瞅见我来了,笑得欢喜的很。我见他那副醉相也跟着笑,谁料他盯着我的脸,突然说了一句话。”说到这儿妄尘顿住了,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你猜,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将军追问。

“你笑起来就不像他了,你千万别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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